“来了……坦克来了啊啊啊啊……”
“顶住啊!为了帝国!”
“呜哇!炮口、炮口对过来了啊啊——那边还没有好吗?”
“真的打不动了……呜啊啊啊啊看过来了!”
“小心炮击!卧倒!快卧倒!”
“这里撑不住了!快去叫军师来!”
“说真的,快来啊——”
轰!
撕裂这沉寂夜空的巨响,压抑着嘈杂的烟尘,铺天盖地而来。
就像一场滑稽的演出——寂静的夜,少了张狂的呐喊,多了牙齿战栗和艰难呼吸的不协调感;荒芜的废墟,少了鲜红的活泼,多了死寂的焦黑。
帝国依旧处于下风。
此时,屋子里也因为外围炮击的震动而不断掉下砂石,散落在铺着的地图上。
军师沉默着,不耐烦地扫去了碍事的砂石,专心地盯着地图看。
只见他腰间别着一个锦囊,身着印有美少女图案的长袍,手里还攥着一本《普通坦克学》。
这就是担任本次“帝国反击战”的总负责人,帝国的大军师——据说是第一次圣●战争中唯一的幸存者,更是在帝国第二次的自卫战中扭转乾坤,奇迹般地使对方被迫罢兵。
而现在,他正深陷在这由他挑起的第三次帝国与坦克王国的战争泥潭中,头痛不已。
“好无聊……好想回家。”
幼'女打了个哈欠,躺在地上打滚。
这是军师带来参军的乡绅,据她自己说她已经成年了,但是无论是从她的行为上来看还是语言上——
“分明就是个小孩子。”
军师痛苦地挠了挠头。
从进入军营开始他就在为这件事头疼。
居然同意让幼'女参军,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啊?干出这种事和雇佣童工的黑心老板有什么区别啊?
糟了……自己不会被判刑吧?搞不好输了这场战争就会被一怒之下被告上军事法庭哦?
不妙啊,不妙啊——这得判几年啊?
“三年?不不不……太轻了……死刑?不不不……太亏了……奇怪?我怎么除了三年和死刑以外就想不到别的的罪了?”
军师沉浸在了自我恐吓的世界里。
突然一名军士冲了进来。
“不好了!军师大人!后军偷家被抓、前军全军覆没了啊!怎么办啊军师大人!”
“不能慌,不能慌……”军师若有所思地说道。
“啊,是!”
军士军姿站稳,心里暗自佩服。
不愧是帝国的大军师,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任然能如此冷静地对着地图分析战局,能看到这样让人安心的上司真是太好了!
仿佛决定了一样,军师点了点头。
“果然只要由我赢得这场战争就没问题了……啊抱歉你刚刚说什……”
“是!我明白了!”军士激动地行了个军礼。
原来这就是这位被称为大军师的男人的觉悟吗?这可真是——
“我这就去通告全军!大军师终于要出战了!”
耀眼啊。军士由衷地赞佩着。
军师抬起头看向他。
啊,嗯,嗯……嗯?!等等?什么?谁要出战了?我听错了吧?你是在说近视对吧?那就赶快配眼镜啊。
还没等军师反应过来,那人就跑出去了。
不一会儿,外面就变得嘈杂起来。
“来了吗!那个男人!”
“大军师万岁!”
“请您终结这场战争吧!”
“要赢了!绝对——!”
“呜呜…可以回家了!爸!妈!”
“活下来了!喔喔!”
“为我们带回胜利吧!”
在众人的欢呼声中,军师呆呆地站在屋门口,伸出去拉门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去。
你们是不是擅自地误会了什么?
幼'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。
“不愧是我看上的军师,果然有气魄。”
“你也来这套啊!”
这下糟糕了,看来所有人都误会了什么——要是不赶快把误会解开,谁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!搞不好……
军师咽了一口唾沫。
“听我说,我不是要去送死……”
“我当然知道!你是要去夺得胜利,对吧!”
“对对对,我就是那个意……不对!你根本没有理解我的意思!”
“我懂我懂,无人见证的胜利是胜利者无聊的寂寞,所以我会陪同你去,见证你的伟大胜利!”
“不要火上浇油了!这样只会更糟!让幼'女上战场什么的怎么可能!”
“所以说我已经成年了啊……莫非你是在担心我会拖累你?放心,如果是那样我会自行了断的。”
“想都别想!我就是从这里跳下去,一个人去也不会让js上战场的!”
“唔……莫非你这是在担心我吗?”
“对……不对!这是在担心我自己!”
“是想说自己招募下的士兵就是自己的所有物吗,没想到我已经是你的所有物了啊。”
“求你了别用这么奇怪的说法了好吗!”
“没想到铁血的军师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,居然为了保护小女孩而……”
“等等,你刚才说自己是小女孩了吧?你不是成年了吗?”
“真是位伟大的军师啊!但我绝对不会拖累您的,请带上我吧!”
“所以说不可——”
慢着,这样也许能行。
只要借口为了保护偷偷跟来的小女孩而不得不撤退的话,就没有问题了!
军师自信地莞尔一笑。
“——不可能不带上你啊!”
“谢谢军师!”
“但是呢,”军师轻咳了一下,“你必须悄悄跟来。”
“咦,这是?”
“我们需要隐蔽……对,隐蔽很重要!搞不好哪里就有对方的间谍看见我带着你出去了,到时候针对你布下对策就是我也无能为力。”
“这样啊,我明白了。”
幼'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。
好,就这样出发吧。
军师自信地做好了逃跑的准备。
十分钟后,军营门口。
“哟,幼'女酱,做坏事去呀?”
“喔,是跟着军师大人吗?”
“原来如此,是胜利的见证人啊!”
“是想说带着小女孩去也能平安归来吗?”
“保重啊!幼'女酱,军师大人!”
军师和幼'女就这样在告别声中离开了军营。
“真不愧是军师大人训练的士兵,”幼'女开口说道,“居然如此敏锐,一看就看破了我的伪装。”
“啊啊,是啊是啊,”军师不耐烦地应了几声,突然间暴怒似的转向身后一身漆黑的幼'女,“哪里有大白天穿刺客服大摇大摆的跟在别人身后的!?”
“可是书上不都是这样的吗?”
“不要再看那种书了啊!那哪里是刺客啊!那难道不是狂战士吗?你的任务是潜入啊!悄无声息的潜入啊!无人发觉的潜入啊!”
“原来如此,可是只要把看见的人都杀掉不就没有人知道我潜入了吗?”
“是,那样的话可真是一次成功的潜入。”
军师无力吐槽了,总感觉自己的电波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接在了诡异的地方。
“可是我都穿成这样了为什么会?”幼'女歪头道。
“你可真是小巧玲珑啊,全军就只有一个你这样的吧。”军师拼命暗示道。
“是、是吗?谢谢。”幼'女看起来很高兴。
军师陷入了沉默。
再这么揪扯下去也没有意义了,暴露就是暴露了,接下来应该赶紧思考一下未来的行动了。
总之自己的任务就是找到合适的机会,在保证两人都安全的基础上成功逃回来!
——先提高警惕吧。
军师开始有些警惕地望向四周。
入眼的,是荒芜的枯黄腐败景象。
“真是凄惨啊……”
战争这种东西,不过是将枯黄点缀上鲜红的恶趣味艺术罢了,毫无美感可言——不,不如说这是死神的餐布吧。
军师叹了口气,之前与长官朝夕相处的一幕幕都浮现在了眼前。
战争,是为了什么?
国家利益?反抗侵略?还是不过两个政体的无聊矛盾罢了?
军师并不能理解,自己只是走在长官的路上的那个士兵而已。
那么——
长官,是为什么坚持下去?明明可以撤退、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?可是为什么?
想起来最初战争之前,长官握住自己手说的话。
“安度因,你记住,和平即是最崇高的理想。”
“长官,我不叫安度因……”
军师闭上了眼睛。
长官坚毅的表情浮现在眼前。
——和平。
既然是为了和平,那又是为什么参战?
又为什么把自己推上这条路?
为什么给了我那三个锦……等等,锦囊!
军师伸手按在了腰间的最后的一个锦囊上。
——和平。
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
之前那个锦囊的内容回想起来——
“三十六计,走为上计”
这是在暗示自己“不是战,而是和”吗?
这……才是长官的意图吗……?
“自求多福”的锦囊浮现在脑内。
不,不可能,他绝对没有那个意思。
军师吐了一口气。
“怎么了?你这家伙,情绪怎么起伏那么大?”
幼'女走在他身旁,问道。
“有那么明显吗?”
军师扭头看相幼'女讪笑道。
“你这家伙,有什么不愉悦的地方直接和我说就好了,憋着也不是回事,我好歹也是乡绅啊!”
“两者有什么关系吗?……嘛,算了。”
军师叹了口气,失落地摇了摇头。
“我问你——战争,是我错了吗?”
军师看向幼'女。
沉默。
幼'女什么也没说,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军师,径直走到了他身前。
“事到如今才对自己的决定有什么好犹豫的吗?”
“唔啊,我想我大概误解了长官的意思……”
“有什么不好?”
“唔姆?”
幼'女回过头看向军师。
“有什么不好?擅自误会又怎样?那是你的决定,当然不是你长官的意思——那是你要成就的事业,不是你长官的遗憾!即使踩在满是血与污秽的道路上又怎样!生命的价值是不同的!对于你的生命,唯一的价值难道不就是作为军师为帝国夺得光荣的胜利吗?”
“可是士兵们……”军师颤抖着声音缓缓抬起头。
“为英雄铺平道路,不正是士兵的荣耀吗?”
幼'女面对着军师微微笑道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…”
军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睁大眼睛,说不出话。
“行啦行啦,不用这么——”
下个瞬间,军师扑上去抱住了她。
“喂喂!再怎么感谢这也太——”
“卧倒!”
还不轮幼'女说什么,「轰」的一声巨响在他们耳畔炸开。
“痛痛痛——”
幼'女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。
“来来来来了——坦克!还是那么大啊!”
军师从地上爬起来,看向前方——幼'女的背后。
机会!趁着这样就可以逃回去了!
坦克缓缓开来,然而军师并没有动身。
和想好的……完全不一样!
军师苦笑了一下。
在这种旷野,转身把后背留给敌人,是绝对跑不掉的吧。可是这样盯着敌人,也不可能获救。
——将军了。
军师有些绝望地瘫坐在了地上。
——真是讽刺啊,明明才刚有些理解了战斗的意义,这果然是为过错赎罪吧……和长官一样的死法吗,或许也不赖……
长官。一瞬间军师好像想起来什么。
他迅速地摸向了腰间的锦囊。
长官的遗策。
虽然前两个锦囊一点忙都没有帮上,但托锦囊的福自己才挺到现在也是事实。赌上最后万分之一的可能——
军师猛地扯开锦囊。
抽出里面的纸条,展开。
看见上面的内容,军师倒吸一口冷气。
上面写着:
“都说了要在危急的时候再打开啊!”
军师撕掉了纸条,目如死灰地抬起头。
刺鼻的火药味迎面飘来。
坦克在离军师十分近的地方停了下来,炮口死死地对准了军师。
“GG。”军师说出了和长官一样、意义不明的台词后闭上了眼,准备迎接最终的结局。
虽然不太懂,这大概就是对我的惩罚吧。
面前的空气突然一变,军师顿时感觉难以呼吸的压力扑面而来。
——来了吗?
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,像是极其不自然地突然终止一样,取而代之的是——
咚!
一声巨响。
等到军师睁开眼,看到是坦克扭曲的炮管,和站在自己身前并不高大的幼'女的身影。
“呼——怎么样,我不是累赘吧?”
军师跪在那里,仰望着幼'女,又像是放心了一样低下了头。
“在此之前,我可以问个问题吗?”
“怎么了?难道你不正是了解了我的力量才带我到这——”
“不不不,不是这个问题。”军师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,认真地盯着幼'女。
“你那个挂哪里买的,也可以卖我一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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